淚的印記
發(fā)表時間:2016-03-06用戶:空城舊夢閱讀:1892
據(jù)說天魔五百年降臨人間一次,每次降臨人間必定戰(zhàn)火連綿。根據(jù)典籍記載,據(jù)推算今年恰是天魔降臨的年份。為了阻止天魔禍患人間,一個名叫天狼的神秘組織早已開始介入此事。我作為天狼一族的成員,今年接到的任務就是將還未完全蘇醒的天魔帶回基地。
我不喜歡這個組織,卻成為了其中一員,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父母都是這個組織的成員。這個組織的成員很衷心,我早逝的父母就是最好的例子,他們?yōu)樗瑸樗?,死得時候竟然不忘把我也扯入這個組織,只因我與生俱來的能力可以繼續(xù)代替他們?yōu)檫@個組織效力。
我十五歲出師接受組織分配下來的任務。三年后,我離開了這個組織,成為了第一個活著脫離這個組織的人。我搬離了基地,在一個偏僻的小區(qū)住了下來,靠碼字為生。
天狼是個很不錯的地方,很多異能者以加入天狼為榮。我不喜歡天狼的原因是因為我不喜歡被束縛,我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。然而人生并不會像自己想象得那般美好。我是由養(yǎng)父養(yǎng)大的,他是我父母最好的朋友,所以我父母在執(zhí)行任務殉職后將我托付給他。他是天狼的前任部長,在我準備離開天狼時,他知道留不住我,于是以自己的性命相逼,讓我答應他,在我有生之年必須每年為天狼完成一項任務。在我眼里,他們都是一群瘋子,為了組織可以拋棄一切的瘋子,而我則成為了他們瘋狂行為下的犧牲品。
根據(jù)天狼提供的信息,我最終將目標鎖定在娛樂界的一個新人孟卿卿身上。她是一個剛剛嶄露頭腳的演員,正準備出演一部大型神話劇的女二號。恰巧得是那部劇正是我寫得小說改編的。于是乎我順理成章得要求擔任本部劇的編劇并且要監(jiān)督拍攝。不論導演如何吹胡子瞪眼,最終還是被迫妥協(xié)答應了我看似無理的要求。
拍攝的工作對我這個外行人來說十分的枯燥。我一邊聽著導演不停地嘮叨,一邊自顧自得碼著字。
“孟青青,你脖子上的紅色印記是怎么回事?我是讓你來演公主的,不是妓女!”導演氣急敗壞地怒罵道。
我抬頭看著一身宮裝的孟青青,她脖頸上一簇紅色的火焰形印記十分耀眼。我合上本本,走到孟青青身邊,開口為她解圍道:“你是不是被什么蟲子咬了,脖子上竟然有這么大一塊印記。”
孟青青委屈地撇著嘴道: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?早上起來就這樣了。”
“今天你的戲可能拍不了了,我和導演說一聲帶你去醫(yī)院看看?”
“不用這么麻煩,我自己去就行了。”
“不麻煩,我可是你的忠實粉絲,為您效勞是我的榮幸。”
駕車返城的途中,孟青青看我的眼神讓我渾身不舒服。那種眼神很像狼獵食時的目光。
“你知道神魔的故事嗎?”孟青青突然開口道。
“知道一點。”我從反光鏡中看著孟青青道。
感覺自己好像被人跟蹤了,我緩緩將車子停在一邊以確定自己的猜測。
不等孟青青再次開口,幾輛在路上行駛的車子也停了下來,將我的車圍了起來。我下了車望著從那幾輛車下來的男男女女。
一位穿著黑色運動服的男子走上前來說著我意料之中的臺詞:"把人交出來。"
我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然后抱著雙臂倚在車上挑釁道:"如果我不交呢?你們是單挑還是群毆?不論哪個我都接收。請你們快點做選擇,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。"
"既然你這么自負我們就不客氣了。"帶頭男子一個示意,其他人開始向我聚了過來。
我抓起孟青青然后一個掃趟腿,一股強大的氣波將左邊的幾個人掃翻在地。
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我已經(jīng)帶著孟青青飄出了幾丈之外?;仡^望了一眼倒在地上呻吟的那些家伙,我有些不敢置信對方竟然會派菜鳥來圍堵我。
根據(jù)天狼的指示,我將孟青青帶到市區(qū)外的一處廢棄的廠房外等待接應。
這次的任務順利得讓我不敢相信,因為我從不曾如此輕松得完成每年一次的任務。每次出任務都是滿身掛彩的回來。
一個巨大的飛行器停在廠房上空。我心頭的疑慮更加重了。因為我頭頂上方的那個飛行器就是天狼的移動總部。一般如果沒有緊急情況,天狼是不會出動它的。簡單的交接后,天狼的部長維尼要求我留在總部幾天。對于這個要求,我毫不猶豫地拒絕了,因為我不想與天狼有任何瓜葛了。自從靠近天狼總部后,我渾身的不適越來越厲害了意識也漸漸模糊不清了。
我的身體擁有著一套嚴密的自愈功能。半個小時后,身體的不適完全消失,我的意識也隨之恢復了。
一個圓柱形的光柱牢籠將我困在其中。我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身體內(nèi)的異能完全被克制住了。此時我明白過來,今年的這個任務從始至終就是個圈套,而我卻不長腦子的鉆了進來。
我搞不清楚天狼為什么要把我抓了起來。如果是肅清未免拖得太久。我拆下腕上的手表,憤怒得砸在了地上。腕上的一個印記讓我明白了事情的緣由。那是一個紅色火焰形的標記。它是魔神降世的痕跡。
被困后的一周,我的體力幾乎消耗殆盡,我神情恍惚得望著那扇被打開的門,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(xiàn)在籠外。
"部長,她的異能已經(jīng)完全被抑制了,她現(xiàn)在和普通人無異。"孟青青遞給維尼一份報告道。
維尼接過報告揮手道:"下去吧!"
我掙扎著站了起來,恨恨得望著維尼道:"放我出去。"
"我不能放你出去,你只有呆在這里才是最安全的。"
"如果這樣活下去,我寧愿去死。"
"素雅,別耍脾氣,我這是為你好。"
"我爸媽是這樣,于叔是這樣,你也是這樣。你們總覺得自己的選擇是為我好,可是你們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意愿。"我發(fā)狂得怒吼著。
沒有自由,生命對我來說已經(jīng)沒有意義了。三個月后,我已經(jīng)被折磨得失去了思維能力。在失去意識變成一個沒有思想意識的標本前,我選擇結(jié)束這已經(jīng)失去任何意義的生命。
劃破頸部的動脈,望著頸部噴涌而出的鮮血,我流下了最后一滴眼淚。這是我留給這個世界唯一的紀念。
再次醒來,我已經(jīng)不再是曾經(jīng)的我。五百年的沉睡,眼中的一切已經(jīng)是物是人非。我望著那些把我當作洪水猛獸的人們,朱唇輕啟施展著我最得意的言咒:"定。"
眼前的人與物安靜下來,我緩緩走向一動不動的維尼,看著他兇狠的眼神,我挑釁般得吻上了他冰冷的唇,媚笑道:"謝謝你讓我重生了!"
站在最高塔的塔尖,我俯視著這個全新的世界。它與五百年前的世界完全不同,它是那么的喧鬧與不安!攏了攏被風吹亂的發(fā),我在心中暗暗道:既然如此,我會讓這個世界沸騰起來。
走進光線陰暗的博物館,我將陳設在其中的文物掃視了一番。在展廳的拐角處我找到那塊已經(jīng)沉睡了幾百年的玉壁。
"你該醒來了!"我輕聲喚道。
晦暗的玉壁突然間變得渾身晶瑩剔透。一股柔和的光芒在它體內(nèi)循環(huán)往復。
"神魔,這里不是你能夠任意妄為的地方。"一排天狼的部下在維尼的帶領下出現(xiàn)在我身后。
我轉(zhuǎn)身望著這些打擾我與舊友相聚的家伙冷冷道:"給我讓開,我不想再說第二遍。不要挑釁我的耐心!"
天狼部下齊聲的吟誦干擾著我的言咒。一柄泛著銀色光芒的利劍向我劈來。由于施展言咒,我無法躲開。情急之下,我伸手握住了劍刃。鮮血順著我的手臂流了下來。望著那汩汩鮮紅的血液,我終于明白自己的癥結(jié)在何處?我的異能被這個凡人的軀體所束縛著,所以我今天才會被天狼困在這里。
"把素雅還給我!"維尼低聲道。
"可以!不過如果她變成了一堆肉屑,不知道你還要不要她?"我冷笑道。
趁著維尼分神時,我抽身收回言咒,然后自曝身體。剎那間,整個展廳血液和肉末橫飛。
沒有了肉體的束縛,我頓時覺得精力倍增。解決眼前這些礙眼的家伙對現(xiàn)在的我來說不在話下。然而當我想要出手時,卻因維尼痛苦的神情而猶豫了。
沒有了素雅思想和肉體的束縛,我以為我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成為了往昔的自己,可是我卻因素雅的情緒波動而動搖。這是自從蘇醒后,我第一次反省自己究竟因何而重生。
留下悲痛之中的維尼和他的部下,我?guī)е癖陔x開了博物館。茫茫的夜色中我停下腳步抬頭仰望著皓潔的明月,晶瑩的淚珠不受控制得溢出眼眶。此時我才明白我真正的癥結(jié)是素雅離世時流下的眼淚,它包含了太多我不曾擁有的情緒,卻不經(jīng)意中印入我的靈魂。